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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业才是硬道理
——司法改革中的大成刑辩人
北京大成律师事务所刑事部主任、大成全国刑委会副主任张成
近年来，司法改革员额制逐步落实完毕。员额制，对刑辩律师意味着检察官、法官更加职业化、专业化、精英化；而仍在进行当中的庭审实质化改革，其关键词是法官中立、充分对抗。深化司法改革，必须坚持法治理念，遵循司法规律；应对司法改革、庭审实质化，对于刑辩律师而言，无他，提高技能尔。
专业化、标签化是如今越来越热的词汇，是律师应对市场需求，有意识地把自己打造成一个有显著专业特征，提高辨识度的重要营销手段。与此相应，如何成为一名专业刑辩律师，或者专业民商事律师，或者专业非诉律师，大约是摆在当前很多青年律师，尤其是万金油律师面前的重要课题。
大成律师事务所，于2002年在赵运恒主任的倡议下就率先成立了刑事部，走在了专业化的前列。2012年，大成律师事务所成立了刑委会。在始终坚持、倡导的专业化发展路径的总方针前提下，大成刑委会现有委员464人，顾问6人。大成刑辩，已经形成了一个专业化的大品牌。每一个大成刑辩人，都切实地在大成的专业化平台上收获良多。
我曾经做了十年的民事诉讼，期间也做了相当数量的刑事业务，曾是一名“万金油”律师，但独爱刑事业务的高度挑战性、高度对抗性、高度成就感。从12年加入大成开始，我结合我个人对刑事业务领域的兴趣，开始加入大成刑委会，专注于刑事业务。经过五年的不懈坚持和努力，在大成刑委会这条大船上，在标签化、品牌化建设的过程中，把我打造成今天的大成刑委会主任，成为为所有有志于刑事诉讼业务的同事们服务的一位“公务员”。
我知道很多青年律师看到了专业化、标签化的前景，也有愿望成为一名专业化、标签化的律师，但不知道该怎么做。下面就聊聊我的个人经验。
一、为什么要专业化
（一）法治生态要求刑辩律师必须专业化。最高人民法院戴长林庭长曾说过：“法官期盼在开庭的时候，能有一个责任心强，有能力，有水平的律师出庭，控、辩、审铁三角出色的演绎，更有利于彰显法律的公平、公义。”这是一个法官对刑辩律师专业化的期待，也是现实法治生态对刑辩律师专业化的一种要求。
（二）服务对象要求专业化。刑事辩护是关于生命、自由和财产的最重大权益的律师业务，当事人和家属需要一位业务精湛、殚精竭虑的帮助者来拯救其生命或获得自由。业务能力不过硬，问题找不到，辩点不准确，找到辩点论述不透彻、说理不充分，不了解侦、诉、审思维，不能制定良好的辩护策略，就谈不到有效辩护。一句话，律师的专业能力不足不能做到有效辩护。在我看来，这无异于对当事人权益的二次伤害。欧美国家有一项制度，可以以律师不尽职为由对案件启动再审程序。我们国家没有，尤其是对刑辩律师而言，似乎就是一笔良心帐。但是，任何对自己的人格有要求的人，都不可能放任自己成为这样一名让当事人花着钱请你去损害他们权益的业务能力低劣的律师。
（三）律师业务本身需要专业化。我们去医院看病，你会发现，专科大夫的门前，排队等待的人永远比全科大夫多。我们都愿意去找专科大夫，而不愿去找全科大夫，因为我们认为专科大夫对相关疾病的各种情形见的更多，经验更多，能保障不误诊、不会庸医误人。做律师也是这样，当你成为专业律师乃至专家型律师后，你的专业水平会比非专业律师高，你会被更多的客户所认可，这样你就有了更大的市场。刑辩律师的专业化要求则更高，因为人命关天、自由关天。
比如在7月14号，我去合肥开了一个毒品犯罪二审的庭审。这个毒品犯罪有七名被告人，两名主犯被判了死刑。我作为一号被告的辩护人，在阅卷的时候发现，前后有十余名律师参与这个案件的辩护，其中有比较有名的律师，也有法援的律师。但是，或者由于不是专门刑辩律师的原因，或者由于专业不过硬的原因，他们对案件中存在的很浅显的、程序上的、但却是致命的问题都没有发现和指出。
在开庭过程中，我不仅指出了该案同步录音录像、现场勘验笔录、提取、扣押、保管中存在的问题，还当庭质询了七名侦查人员、二名鉴定人。出庭的某局副大队长矢口否认刑讯逼供，我申请被告人同其对质，被告人当庭共同指证其采取灌尿等手段逼取口供。对鉴定人的发问过程中，鉴定人无法回答我的专业问题，在颜面不保的情况下竟然说出“到底是你专业还是我专业”这样没有水准的话来。庭审结束后，公诉人主动来跟我握手，说他们也认为罪不至死，但是职责所在没有办法。这说明律师的专业水准，不仅是确保当事人权益的基础，更是赢得对手尊重的基础。通过这次成功的辩护，不仅可以成功地“枪下留人”，而且是枪下抢回了两条人命，同时其他的同案犯也必将获得大幅度的从轻判决。
二、如何实现专业化、标签化——我的个人经验谈
达到什么样的水平，才能无愧于专业刑辩律师的标签？也就是，专业刑辩律师应具备什么样的标准。这个标准见仁见智，但是有一些共识是没有争议的。首先就是对相关法律、法规熟悉。能精准把握常见罪名、常见问题、常规辩点，对刑事业务领域的一些理论和实践问题有所了解，及时掌握该领域理论和实践研究的发展动向。其次，是对该专业的司法态势有认识和把握。知已知彼，是致胜的前提。尤其是要对侦、控、审的思维一般规律有所把握，对侦、控方的常见错误问题心中有数，对各种类型辩护意见提出的时间节点心中有数。再次，是谨慎和勤勉尽责的态度。刑事辩护的高端性，不仅在于其高度的对抗性，还在于刑辩业务能力的综合性，和与司法机关力量的悬殊性。因为涉及当事人的生命、自由、财产权益，需要我们有如履薄冰的心态。唯有勤勉尽责的高度责任心，才能吃得了刑辩的苦，才能在与力量对比悬殊的司法机关的斗志斗勇中攻守有道。最后，是敢于坚持经过论证的正确的辩护观点。只有具备了必要的专业基础，才能保障我们的辩点是恰当的，经得起推敲的。当我们充分论证了我们的辩点后，我们不要忽视辩护策略的研究，不要放弃任何一次沟通、影响司法人员的机会。
在个案的辩护工作中，我们未必都能撼动司法人员或者司法体系旧有延习下来的一些众所周知的弊端，但是，唯有有为当事人权益鼓与呼的心态，才能通过我们每一个刑辩律师在每一起案件中专业、扎实、有见地的辩护工作，共同形成一股促进我国整个司法改革的进程、促进我们法治化的进程洪流。
如何选择专业领域？仅就刑辩业务而言，你完全可以根据自己的经历或者兴趣，聚焦某一类犯罪辩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势。比如，如果你具有会计税务背景，那么你可能办理涉及税务类案件具有优势；如果你具有银行工作经历，那么你可能做妨害金融管理秩序类案件具有更大的优势。根据你自己的独特经历，或者对某一领域的独特研究，或者对某一领域的独特兴趣或见地，定点专项地细化专业领域，成为该专业领域的辩护专家，可以打造别人不能复制的标签效应。比如我们大成刑委会的主任赵运恒律师，由于其具有高超的大辩护思维，是全国性重大疑难案件的辩护专家；顾问韩友谊律师，对诈骗犯罪有深入研究和大量实践，是诈骗犯罪辩护领域的专家。我本人，近年来致力于职务犯罪、毒品犯罪、经济领域重大案件的辩护研究，并取得了一定成绩。去年，我收获了两个无罪判决，这当然是十分不易的。
就我个人的成长经历而言，我的转型过程先经历了“三舍”、“三立”、“三得”的过程。
三舍
一舍舍弃了民商事诉讼仲裁业务，有民事业务找来，我就推荐给同事，并明确告知我已经转型专做刑事辩护了。二舍舍弃了常年法律顾问业务，我确定走刑事专业化道路之后，我就跟顾问单位的老总讲，以后公司的业务我就不来处理了，我会交给我的团队中做民事业务的律师，老总说都是老朋友了，你就捎带做吧，我坚持说一心不能二用，我只做刑事业务。三舍就是舍弃部分生僻的刑事案件。
常常有年轻律师因为案源的问题不肯做专业化。如果懂得舍弃，短期内你虽然会失去一些案源，但是却可以用更多的精力钻研案子，案子就有可能做细做精，业务能力才有可能专项提高，才会得到越来越多的尊重，产生良好口碑，由此进入一个良性循环。
三立
第一立：打好理论基本功。没有知识体系的专业化，专业化也是徒有其名的虚假广告。转型之初我花了大量的时间精力精研刑事实体、刑事诉讼理论和实务知识。先是参加法大刑诉法研究生班，后又花了六个多月的时间对刑法总论分论潜心学习，研读理论著作，包括国内权威专家学者，德国刑法学专著和英国证据法专著，还阅读了上千个案件，对指导案例耳熟能详，形成条件反射式的对案件分析把握能力。现在，由于事务性工作增多，这种深度学习搁浅了很长时间，我最近开始重新规划我的学习计划，加强刑事业务最新前沿问题的理论、实务研究。
第二立：技能功。这是律师实操技能部分，需要在实践中摸索，包括会见当事人，阅卷，在侦察、预审、起诉等阶段提出法律意见书，开庭的交叉询问、举证、质证、辩论等。在操练技能方面，我先是自己列了一套业务纲要，包括咨询、委托、会见、阅卷，程序辩护，出庭辩护等，搜集成功知名律师的相关著述进行学习，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再通过实践中点点滴滴的完善和补充。由于自己有五年党校教师的工作经验，学习能力、语言表达能力和写作能力都具有一定基础，再通过办案后的自我复盘自我剖析，我的实操技能的进步比较轻松，但是学无止境，仍然有巨大的进步空间。
第三立：沟通功。在刑辩业务中，与当事人一方以及与侦控审一方的沟通能力非常重要。沟通得当，可以使辩护意见更容易被采纳；沟通不当，可能要以牺牲当事人利益为代价，需要格外谨慎严谨。有时甚至需要我们忍一时之气。在与委托人和当事人的沟通中，要注意形成朋友和战略合作伙伴的关系。在开庭时候，如果被告人一进来眼睛第一个就找你，这就是沟通到位了。在与侦、控方沟通中，首先要用专业能力和高度负责任的态度去打动他们。出庭要认真，要准备充分，要机智询问，要争取达到庭审明面是法官掌控，实际由律师通过交叉询问暗自导演着庭审，法官觉得还很舒服的效果。这当然也需要我们在沟通中传递出对司法人员的尊重。
山东高院曾经对法官进行问卷，他们心目中的好律师，46%说恪守职业道德，41%说有业务能力。在沟通过程中，业务能力的重要性也是不言而喻的。仅有沟通能力，没有专业基本功，责任心越强可能会越招人烦，因为问题说不到点上，问题也不能论述透彻。
三得
这样的三舍三立我已经坚持了五年，小有三得。第一得，是得到当事人的认可。2016年的4月12号在福建我收获了一个无罪判决，我的一个当事人因为涉嫌诈骗罪被羁押了三年半，最后无罪释放，当事人全家对我的工作高度评价，感激涕零。第二得，是得到同事和社会的认可，也就是潜在客户的认可。在你的朋友、同事以及社交范围中，如果发生了刑辩业务，能首先想到你，你的专业化、标签化就取得了一定成效。我的案子大部分都来源于总部同事们的推荐。第三得，是随着专业化、标签化、品牌化的“修炼”过程，随之而来取得的经济效益。我12年加入大成时是初级合伙人。现在是高级合伙人，我现在的创收基本上也和我们刑事部的创收一样，年年有突破。只有经过前面的舍弃，你最终才能收获很多。
三、专业化的高级阶段—品牌化
标签化是专业化的初级阶段，品牌化是专业化的高级阶段。一个律师个人专业能力的品牌化，意味着他本人在专业化领域取得一定成绩，达到一定的高度；一个团队的品牌化，则意味着这个团队在整个行业领域中取得了一定的成绩，达到了一定的高度。
大成刑事业务的专业化品牌建设，应当说是走在全国各大律师事务所的前面的。这当然与我们赵运恒主任的心血、付出分不开。在他的倡导下，大成成立了刑委会、刑辩宣讲团、刑辩学院、由大成女律师组成的大成丽人刑辩营。我们的宣讲团已经走了全国十一个城市，进行了十一次高大上的宣讲活动；我们的刑辩学院马上要进行第三期；我们的丽人营也准备在广州开展第三期活动。大成刑委会设立了职务犯罪研究中心等八个专业研究中心，还设有总所刑事部个案刑辩律师组合团队、刑辩与税务、公司、资本律师组合团队、总部与分部组合团队。专业、精细、团队的标志，使得大成在业界建立了专业口碑，品牌美誉度也在全体大成刑辩人的努力之下大幅提升。
大成刑委会通过品牌建设之路也培养了一批刑辩新秀。大成不仅有一大批享誉盛名的刑辩大咖们，比如翟建、韩嘉毅、赵运恒、韩友谊、薛火根、徐平、许昔龙、娄秋琴、黄应生、张志勇、于兴泉、吴立伟等等，他们都不遗余力地通过刑委会搭建的这些平台为所有所内外的刑辩律师们传道授业解惑，不遗余力地为新生代优秀律师提供最优质的学习成长的资源、渠道，不断发掘、培养我们的青年后起之秀。在这样的机制下，大成涌现了一大批颇具知名度和影响力的刑辩新秀，比如郑城、马成、马俊、马朗、律璞玉、何慕、王素军、蒲桂平、王金胜、李红新等等。
大成刑委会在专业化建设过程中探索出了自己的有效路径，形成了吸引大量有志于刑辩事业的优秀律师加盟的“各美其美，美美与共”的刑辩文化。没有大成的专业化建设，也没有我的专业化之路。我同大成刑辩部的同事们一道，享受着做专业刑辩律师成功辩护带来的成就感，并实实在在的从中获益。
我的五年专业刑辩之路，最深的感悟可以总结为一句话：只有我们的专业更过硬，我们在法庭上对抗才能是精彩和刺激的，也才能是卓越和有效的。追随大成刑辩专业化的脚步，成就了今天的刑辩律师张成。我要向我们大成刑事专业化的创始人、大成中国区高级合伙人、大成刑委会主任、博士赵运恒律师致敬，向卓越的、战功赫赫的大成刑辩人致敬。
作者简介
张成律师，北京大成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刑事部主任，大成刑委会副主任，大成刑辩学院执行院长，大成企业合规与刑事法律风险防范研究中心主任，中国青年政治学院法学院特聘教授，中国政法大学硕士。自2002年起在北京执业，主要从事刑事辩护工作，曾代理北京某知名房地产公司董事长李某涉嫌行贿案、李某河涉嫌诈骗案，获无罪判决；张某涉嫌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案、陈某涉嫌非法集资案，成功取保候审；并承办多起撤销案件、不予起诉等成功案例，获得一致好评。
编辑：冉晓婕
